校友——黄绪潜

文章来源: 校庆办    发布时间: 2013-08-17 10:03:01    浏览量: 8277
      黄绪潜(1914——1991),潜山梅城镇人。
      黄绪潜七岁开始读书,1936年毕业于六邑中学高中部,同年考入安徽大学。因抗日战争开始,先生入川,就读于四川大学文学院,攻读教育专业,1941年毕业。旋即任教于四川大学,兼川大附中代理校长。1946年到1949年,先生先后执教于潜山农业职业学校、南京私立钟山中学、太湖师范、南京私立京都中学、潜山私立景华中学,历任教员、教务主任、训育主任、副校长。建国后,先生任潜山初级中学(今安徽省潜山野寨中学)副校长,1957年当选为潜山县副县长。1958年起,调任潜山中学教师,1980年退休。
      先生热爱祖国、热爱党、热爱教育工作。抗日战争时期,先生在四川曾参加流亡青年组成的宣传队,积极从事抗日活动。在建国后的历次政治活动中,虽受到不公正的待遇,历经磨难,但始终坚信党的领导。先生学识渊博,治学严谨,教学经验丰富,教学效果显著,深得学生爱戴。



黄绪潜从教生涯
 

      黄绪潜,安庆市人。1915年3月23日出生于一个小职员家庭,因家境清寒,过继到潜山县梅城镇黄开沅家,由继父为其完婚,遂入潜山籍。
      先生聪颖睿智,少有大志。继父家由祖母主持家政,惟恐先生羽翼丰满,远走高飞,多方作梗,赖继母暗渡陈仓,加之先生自己努力,得奖学金之资助,才免于中途辍学之苦。1936年先生毕业于六邑中学,以优异成绩考取安徽大学英语系,一年半就全部修完大学英语课程。1938年春,日军压境,先生随学校流亡到武汉。
       先生富有爱国心、正义感,到武汉后,即参加全国各界人士所组成的抗敌后援会宣传大队演讲组。每当他登台演讲时,气宇轩昂,听者倾心,观者流连,常报以热烈的掌声,不少人倾囊捐献。有时针对当时时局的变化,就人们所关心的问题,作即兴讲演,侃侃而谈,潇洒自如,常被群众团团围住,无暇自归。
      1938年10月,武汉失守,先生随安大流亡团辗转奔波,于1939年春来到四川。不久川大与安大合并,先生流寓川大。
      经过一年多实际锻炼,先生深深感到一个国家贫弱就要挨打,而要使国家富强必须从教育抓起,以提高国民的文化素质为第一要务。1941年8月,先生转入川大教育系学习,准备将来为国家教育事业作出贡献。在教育系学习期间,他成绩突出,被川大校长发现,毕业后即留校当助教,并到航空学院兼课,旋即派到川大附中任副校长。
      先生才貌出众,曾博得不少年轻貌美女郎的艳羡与追求。抗战八年,单身独居,若纳宠娶新亦能为世俗所容。先生志洁行廉,不弃糟糠,永念结发之好,和一位童养媳出身,且有残疾的旧式农村妇女,保持琴瑟和鸣,白头偕老。
从1946年春回乡到1948年底,先生先后在潜山农职、南京钟山中学、太湖师范、南京京都中学任教员、教导主任、副校长等职。在此期间,乌以风先生曾三次登门聘请先生去景忠中学任教。先生皆因已受人所聘而谢绝。乌笑曰:“我三顾茅芦,请不到诸葛亮,大概我不是刘备吧!”先生笑曰:“不,君比刘备高明,我非诸葛亮可拟。请老兄放心,兄乃弟久仰之学长,景忠乃我久已向往的胜地,不久,我会不请自来的。”
       1949年3月,潜山解放,首任县长李微在调查了解的基础上,将乌以风、黄绪潜、吴敬之三位请到县府,授予办好教育的重任,并强调指出:“只准办好,不准办坏。”于是将景忠与光华合并,定名为景华中学。由乌任校长,黄任教导主任。1950年10月,乌调到安庆专员公署,由黄接任副校长。(主持学校日常工作,校长由县长兼任)。1952年8月景华中学改名为潜山初级中学,仍由黄任副校长直至1956年12月。先生在此执教七年,正是施展才气抱负的黄金时代。
      解放初,学校实行“向工农开门”的方针。当时有不少贫下中农出身的学生,因生活困难而中途停学(如曾任安医院长郑干才等),先生和全体教师一起,分途到各地动员他们复学,同时,在助学金上予以照顾,保证工农子女进得来、留得住、学得好。
      学习苏区革命传统,废除体罚,实行民主管理,这是解放初改造旧教育的一个重要内容。当时不少教师对此不甚踌躇,畏首畏尾。先生针对这一实际,正面开导。他说:“现在建立师生民主平等关系,就像解放军建立官兵平等关系一样。解放军里官要带好兵、打好仗,学校里老师就要带领学生将文化知识学好。精确的类比,形象生动,老师们如释重负,茅塞顿开,均积极主动地投入到教学中去。
      当时不少教师不是科班出身,教学仍沿袭着教师讲学生听的私塾里的那一套。先生组织大家学习教育学、心理学,建立起业务学习、听课、作业与备课检查等制度,狠抓“五大原则”、“五大环节”、“感知规律”等等在教学实践中的运用,切实地培养了教师,有力提高了教学质量。语文教师秦宏楷、生物教师张宏尧、地理教师江锡卿等均受到省府、省厅及省委不同的奖励。
      先生脚踏实地,身体力行,端庄持重,矜持热烈。每天早上起床铃一响,他就来到学生寝室请小将们升帐。接着与学生一同早操,早操后必集合训话十分钟,进行纪律与健康教育。上午常在课堂里听课,下午常在教研组与老师们促膝谈心。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,朝如斯夕如斯未敢有片刻懈怠。如有老师请假,他必为之代课。对师生严格要求,有问题进行正面教育,从未发过脾气训斥人。一位年轻教师在讲课时,兴之所至坐到课桌上,先生当即严肃而又温和地指出,下次可不能这样浪漫,这是有失教师体面的事啊!所以师生均能敬而亲之,畏而爱之。
      先生严以律已,宽以待人。他因开会回来,未能赶上学校开饭,从不惊动厨房,自己到街上买些点心充饥。有一次他的老伴从厨房拾回一些菜叶菜根,他一定叫老伴送回去,以免造成不好影响。解放初县委常抽调学校行政干部协助中心工作。1950年冬大雪纷飞,县委交给的任务是到王河去查看仓库,本可以叫年轻的团干去,而他打起背包,冒着风雪步行到王河,完成了县委交给的任务。有一次他深入厨房查看伙食,发现年轻工友陈尚勤脸色不好,马上叫总务主任到街上请小工代替,让陈休息。他患有肺病,一次师生上山扛树,大家劝他不要去,可他坚持要跟师生一道上山。在途中他发现一位女生扛着一棵树很吃力,立即叫该生歇下,走上前去接替她。不料用力过猛,肺部受伤,回来立即吐了一大碗鲜血,仅服了一点药,仍带病坚持工作。教师徐觉先子女多,生活困难,他动员大家同舟共济,将补助费全部让给徐,以解燃眉之急。学校办得红火,不断得到上级的表彰,而他总是谦虚地说:“这是大家的功劳。”从不居功自傲,更不贪天之功据为已有。如果学校某些方面出了问题,他总是敢于承担责任,不诿过于他人。其在太师工作期间,有一位女生因失足而败坏了校誉,学校决定开除她。先生沉痛地说;“这个学生犯了错误,是我这个教导主任没有当好。我建议将开除改为记大过,给学生以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结果该生痛改前非,成为优秀人民教师。语云:“其身正不令而行”。校园内有不少杏树,学生从不乱伸手摘一颗,到成熟时由总务处组织学生统一采摘统一分配,人人都可享受一份。
      解放初,群众对文物不甚了解,野寨村民在石牛古洞旁开山炸石。先生闻讯立即前去劝止。并向县政府反映了这一情况。县府采取了果断的措施,保护了珍贵历史文物300多件。为保护天柱山人文景观作出了贡献。
      1956年冬,省厅决定将先生调到安徽教育学院任职,县委执意挽留,于1957年元旦,将先生调到县政府任副县长。1958年,政治的航船已经偏向“左”的航道,组织上认为先生有历史问题不适宜在政府部门工作,决定将他调到新办的潜山中学任地理教师。
       先生知识渊博,备课认真,地理课教学十分出色。先生板书设计精巧,口授手画,讲授若生公说法,绘图若行云流水,或穿插民俗民情妙趣横生,或引用诗词对联,频添风雅,或介绍名优特产作生动的描绘,或阐明特征作比喻性分析,融知识性与趣味性于一炉,学生们说听黄老师的课是一种美的薰陶, 难得的艺术性享受。
      “文革”初,先生被批斗。大字报围攻,世间最污秽最恶毒的词语都用上。挂黑牌,游长街,前推后搡,犹如押犯人上法场。用细铁丝穿黑板挂在颈项上,铁丝嵌进肌肉里,血流浃背,颈椎受伤,终成痼疾。1968年春末,先生受到停职停薪处分,给生活费25元,送茶场劳改。不久,先生全家受到株连,以历史反革命分子的亲属名义,勒令到举目无亲的河镇落户。
      1973年,组织上对先生的问题重新作出结论,恢复教师职务,由17级降到22级,每月工资50元。1979年2月中共潜山县委对先生问题作出决定:维持1958年结论,恢复原行政17级。1980年6月,先生度过65个春秋,自觉精力不济,申请退休。1991年11月7日先生病逝,享年77岁。骨灰葬在凤凰山上,背负天柱晴岚,面临潜水涟漪,西观野中桃李,南眺梅城烟柳。风雨晨昏,忠魂有伴,先生当含笑于九泉矣。

 

本文选自《潜山文史资料》 作者 李杏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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